9CaKrnJWDNF作者:杨光斌opinion.huanqiu.comarticle杨光斌:美国是一辆停不下来的“战车”/e3pmub6h5/e3pr9baf6冷战结束之后,从大中东失序到美国刻意挤压俄罗斯再到美国围堵中国,世界更加不太平了。美国为何如此这般无休止地折腾全世界?冷战之初美国战略家对于苏联行为特征的分析,现在完全可以套在美国自己身上——一辆停不下来的战车,除非遇到强大阻力。美国是一个资本权力怪兽所驱动的永动机式“战车体制”,其对外扩张的动力更甚于前苏联;而“战车体制”强化了300年来的世界体系,当然这个世界体系也助推了“战车体制”。美国行为的国内根源:“战车体制”美国人自称“原则与利益”是其对外政策的两个标准。但在我看来,“普世价值”原则只是一种美丽言说,否则上世纪90年代那个已符合其“普世价值”即实行了“自由市场”“自由民主”的俄罗斯,为何依然遭到美国无情挤压? 当我们感受到美国威胁时,美国国内也深受其体制之害,最强大的利益集团“军事工业复合体”绑架了美国政治制度。枪支泛滥导致美国每年死伤3万人左右,美国参议院虽也表决要控枪,但结果可想而知。美国宪法规定,只有达到2/3多数才能修改宪法相关条款,但哪项利益能让2/3绝对多数政治人物达成一致意见呢?“绝对多数”规定看起来多么尊重民主,但它恰恰是限制民主的条款。其结果是,形成于农业社会时代的宪政体制根本性地约束着大众权益而最有力地保护着寡头利益。二战后军人出身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不慎一语道破天机——美国最强大的寡头力量无疑是“军事工业复合体”,即这样一个政治生物链条:军工企业(包括众多研发机构)——选民——议员——政治企业家。战争停止以后,这个链条靠什么维持下去?路径依赖——没有敌人也要找出新的敌人。美国行为的世界政治时代性“战车体制”之所以还有生命力,不得不从世界政治中寻找根源。只有理解300年世界政治史,才能明白中美关系的结构性张力以及美国不停寻找敌人以维持“战车体制”的战略动力所在。300年世界政治史就是资本权力主宰世界政治的过程。第一个100年即18世纪,开启了西方国内政治的资本主义化,市场“脱嵌”于社会并凌驾于社会之上,成为主宰国内政治权力的资本权力。第二个100年(19世纪)则是世界政治的资本主义化,形成了全球资本主义化的殖民体系。第三个100年的头50年,非西方国家反抗资本权力压迫,肢解了殖民主义世界体系,这就是20世纪中叶的社会主义建国运动和五六十年代的民族民主解放运动。在长达50年的冷战中,资本权力的本质一点没变,只是变赤裸裸的“经济主义”为柔性的“文化主义”——建构以“自由主义民主”为核心的“普世价值”,美国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打赢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曾最有力地反抗“经济主义”侵略的知识阶层却被“文化主义”俘获,相信只要实行“普世价值”就能解决问题。结构性冲突下的中美关系美国现在从南海到东北亚对中国采取战略遏制,也只不过是300年世界政治体系的结构性表现。300年来,英国-美国一直是世界政治体系中心,美国自然要极力维护这个体系而不容“挑战者”形成“新中心”——即便后来者坚决不相信什么“修昔底德陷阱”的西式历史逻辑。资本权力主导的国内结构以及由此塑造的世界政治秩序,是我们理解中美关系的出发点或最重要背景,这也是马克思主义世界政治理论、尤其是列宁帝国主义论的精髓。但在过去30多年,中国社会科学因“拿来主义”而丧失自主性,并导致了“殖民化问题意识”,那些刻画世界政治本质和本源的理论被忘却了,很多人都以美国那套形式主义的国际关系理论看待国际关系和中美关系,结果是离真相越来越远。弄清了美国行为的国内体制根源以及美国主导的世界政治的性质,就应认识到,中美之间虽有巨大合作空间,尤其是贸易领域的相互依存度很高,但在根本上还有抹不去的深层次结构性冲突。况且,经济上的相互依存并不必然能避免国家间的结构性冲突,历史上欧洲国家的经济依存度一点不比今天的中美低,但欧洲国家之间依然爆发了两次世界大战。同样,即使中美之间经济依存度很高,也没能阻止美国战略家去搞排斥中国的TPP。事实上,假设有天中国加入美国期许的“普世价值俱乐部”(虽然看不到这种可能性),中美之间的结构性张力也不会彻底消弭——正如当前的美俄关系,这是由300年世界政治的冲突性结构所决定的。中美之间的结构性冲突直接影响着世界政治走向。是延续过去300年还是出现新拐点?让历史告诉未来。对当下人而言,只有理解美国行为的国内体制根源和世界政治的时代性,才能认清美国行为的“战车”属性,才能认识到合作与冲突必将是中美之间的常态关系。因此,动辄给讲“冲突”的人贴上民族主义乃至民粹主义的标签,不过是知识短缺而表现出的政治幼稚病,是一种虚假的政治幻觉。(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系教授、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副院长)1469124120000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何卓谦环球时报146912412000011["9CaKrnJWCfZ","9CaKrnJWCfW","9CaKrnJWCBF","9CaKrnJWCfX","9CaKrnJWBq7"]{"email":"hezhuoqian@huanqiu.com","name":"何卓谦"}
冷战结束之后,从大中东失序到美国刻意挤压俄罗斯再到美国围堵中国,世界更加不太平了。美国为何如此这般无休止地折腾全世界?冷战之初美国战略家对于苏联行为特征的分析,现在完全可以套在美国自己身上——一辆停不下来的战车,除非遇到强大阻力。美国是一个资本权力怪兽所驱动的永动机式“战车体制”,其对外扩张的动力更甚于前苏联;而“战车体制”强化了300年来的世界体系,当然这个世界体系也助推了“战车体制”。美国行为的国内根源:“战车体制”美国人自称“原则与利益”是其对外政策的两个标准。但在我看来,“普世价值”原则只是一种美丽言说,否则上世纪90年代那个已符合其“普世价值”即实行了“自由市场”“自由民主”的俄罗斯,为何依然遭到美国无情挤压? 当我们感受到美国威胁时,美国国内也深受其体制之害,最强大的利益集团“军事工业复合体”绑架了美国政治制度。枪支泛滥导致美国每年死伤3万人左右,美国参议院虽也表决要控枪,但结果可想而知。美国宪法规定,只有达到2/3多数才能修改宪法相关条款,但哪项利益能让2/3绝对多数政治人物达成一致意见呢?“绝对多数”规定看起来多么尊重民主,但它恰恰是限制民主的条款。其结果是,形成于农业社会时代的宪政体制根本性地约束着大众权益而最有力地保护着寡头利益。二战后军人出身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不慎一语道破天机——美国最强大的寡头力量无疑是“军事工业复合体”,即这样一个政治生物链条:军工企业(包括众多研发机构)——选民——议员——政治企业家。战争停止以后,这个链条靠什么维持下去?路径依赖——没有敌人也要找出新的敌人。美国行为的世界政治时代性“战车体制”之所以还有生命力,不得不从世界政治中寻找根源。只有理解300年世界政治史,才能明白中美关系的结构性张力以及美国不停寻找敌人以维持“战车体制”的战略动力所在。300年世界政治史就是资本权力主宰世界政治的过程。第一个100年即18世纪,开启了西方国内政治的资本主义化,市场“脱嵌”于社会并凌驾于社会之上,成为主宰国内政治权力的资本权力。第二个100年(19世纪)则是世界政治的资本主义化,形成了全球资本主义化的殖民体系。第三个100年的头50年,非西方国家反抗资本权力压迫,肢解了殖民主义世界体系,这就是20世纪中叶的社会主义建国运动和五六十年代的民族民主解放运动。在长达50年的冷战中,资本权力的本质一点没变,只是变赤裸裸的“经济主义”为柔性的“文化主义”——建构以“自由主义民主”为核心的“普世价值”,美国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打赢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曾最有力地反抗“经济主义”侵略的知识阶层却被“文化主义”俘获,相信只要实行“普世价值”就能解决问题。结构性冲突下的中美关系美国现在从南海到东北亚对中国采取战略遏制,也只不过是300年世界政治体系的结构性表现。300年来,英国-美国一直是世界政治体系中心,美国自然要极力维护这个体系而不容“挑战者”形成“新中心”——即便后来者坚决不相信什么“修昔底德陷阱”的西式历史逻辑。资本权力主导的国内结构以及由此塑造的世界政治秩序,是我们理解中美关系的出发点或最重要背景,这也是马克思主义世界政治理论、尤其是列宁帝国主义论的精髓。但在过去30多年,中国社会科学因“拿来主义”而丧失自主性,并导致了“殖民化问题意识”,那些刻画世界政治本质和本源的理论被忘却了,很多人都以美国那套形式主义的国际关系理论看待国际关系和中美关系,结果是离真相越来越远。弄清了美国行为的国内体制根源以及美国主导的世界政治的性质,就应认识到,中美之间虽有巨大合作空间,尤其是贸易领域的相互依存度很高,但在根本上还有抹不去的深层次结构性冲突。况且,经济上的相互依存并不必然能避免国家间的结构性冲突,历史上欧洲国家的经济依存度一点不比今天的中美低,但欧洲国家之间依然爆发了两次世界大战。同样,即使中美之间经济依存度很高,也没能阻止美国战略家去搞排斥中国的TPP。事实上,假设有天中国加入美国期许的“普世价值俱乐部”(虽然看不到这种可能性),中美之间的结构性张力也不会彻底消弭——正如当前的美俄关系,这是由300年世界政治的冲突性结构所决定的。中美之间的结构性冲突直接影响着世界政治走向。是延续过去300年还是出现新拐点?让历史告诉未来。对当下人而言,只有理解美国行为的国内体制根源和世界政治的时代性,才能认清美国行为的“战车”属性,才能认识到合作与冲突必将是中美之间的常态关系。因此,动辄给讲“冲突”的人贴上民族主义乃至民粹主义的标签,不过是知识短缺而表现出的政治幼稚病,是一种虚假的政治幻觉。(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系教授、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