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ICO5X2HhZk作者:丁刚opinion.huanqiu.comarticle丁刚:欧洲的优雅不可能通过保护主义修复/e3pmub6h5/e3pr9baf6曾经,一提起欧洲人,人们就会联想到衣着高雅、举止优雅的绅士和淑女。然而,这种优雅目前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在6月9日结束的欧洲议会选举中,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等主要国家的极右翼政党表现强劲,获得大量席位。极右翼政党的崛起是欧洲社会思潮演变的一个结果,其中一个主要因素就是反移民。极右翼政党是欧洲政治光谱中一个长期存在的色块,它们几乎全有自己反移民的政治纲领和具体方案。上世纪90年代,我在布鲁塞尔工作时,这座欧洲之都有100多座天主教堂和约20座清真寺。2015年,主要是来自北非的难民涌入比利时。据皮尤研究中心估计,2017年,穆斯林约87万人,占比利时总人口的约7.6%。 随着经济增长乏力和政治内斗加剧,欧洲遭遇了二战以来最大规模的难民潮。成千上万的外国面孔出现在欧洲街头,多元文化激烈碰撞,贫富差距不断扩大,工作机会渐失,恐怖袭击的阴影挥之不去……欧洲曾经的优雅风度逐渐被焦虑、不安和排斥所取代。欧洲舆论有关移民融入的讨论更多集中在文化融入方面。这不仅仅是给予移民更宽松的居住权或更多的补贴,更重要的是能不能承认移民文化的地位,让移民真正融入社会。遗憾的是,越来越多的欧洲人感到,可能永远无法让移民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绅士与淑女。美国政治学家福山在2006年发表的文章《身份、移民和自由民主》中表达了类似的观点:“欧洲的困境是这样的:与美国相比,欧洲国家的民族认同感要强得多,这种认同感植根于共同的种族、宗教和历史。但现在,欧洲国家被要求吸收大量来自其他文化、宗教和种族的人,与美国相比,他们更难将这些人同化到自己的民族文化中。许多欧洲人认为,以多元文化的名义要求他们这样做,是对其民族特性的根本挑战。”因此,在相当一部分欧洲人看来,反移民是应对这种挑战的第一道防线,也被他们认为是保护“欧洲堡垒”的最简单方法。这些欧洲人不仅不会轻易改变其传统价值观,反而会因为意识到了危机,迫切期望在共同价值观的基础上加强团结,重振欧洲文明,恢复欧洲对世界的影响力。可能更值得关注的是,排外情绪之源是全球化大背景下的文化焦虑,与反全球化和保守主义思潮密切相关,其背后就是一个怎么看待其他文明的问题。欧洲人捍卫自身价值观的博弈,既是对内的,同时也是对外的,具有明显的全球性。但是,归根结底,欧洲的优雅不可能通过保守主义、孤立主义或敌视移民而修复,更不可能再通过扩张掠夺获取。天上不会掉馅饼。现代欧洲的优雅之中,理应包含努力奋斗、辛勤工作、不惧竞争与开放进步的精神,而不是躺在温床上睡大觉。法国总统马克龙与极右翼政党领导人勒庞经济政策的主要差异在于,一个希望通过改革,压缩赤字,以激励人们更加努力工作;另一个则希望通过增加福利来拉住选民。这个差异真实反映了法国人面对挑战的犹豫、彷徨与患得患失的心态。从欧洲看世界,西方文明与其他文明的交流、融合与碰撞正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复杂多变阶段。它将会怎样影响全球化的进程呢?(作者是人民日报高级记者)1718316047576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肖山环球时报171831957885211[]{"email":"xiaoshan@huanqiu.com","name":"肖山"}
曾经,一提起欧洲人,人们就会联想到衣着高雅、举止优雅的绅士和淑女。然而,这种优雅目前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在6月9日结束的欧洲议会选举中,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等主要国家的极右翼政党表现强劲,获得大量席位。极右翼政党的崛起是欧洲社会思潮演变的一个结果,其中一个主要因素就是反移民。极右翼政党是欧洲政治光谱中一个长期存在的色块,它们几乎全有自己反移民的政治纲领和具体方案。上世纪90年代,我在布鲁塞尔工作时,这座欧洲之都有100多座天主教堂和约20座清真寺。2015年,主要是来自北非的难民涌入比利时。据皮尤研究中心估计,2017年,穆斯林约87万人,占比利时总人口的约7.6%。 随着经济增长乏力和政治内斗加剧,欧洲遭遇了二战以来最大规模的难民潮。成千上万的外国面孔出现在欧洲街头,多元文化激烈碰撞,贫富差距不断扩大,工作机会渐失,恐怖袭击的阴影挥之不去……欧洲曾经的优雅风度逐渐被焦虑、不安和排斥所取代。欧洲舆论有关移民融入的讨论更多集中在文化融入方面。这不仅仅是给予移民更宽松的居住权或更多的补贴,更重要的是能不能承认移民文化的地位,让移民真正融入社会。遗憾的是,越来越多的欧洲人感到,可能永远无法让移民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绅士与淑女。美国政治学家福山在2006年发表的文章《身份、移民和自由民主》中表达了类似的观点:“欧洲的困境是这样的:与美国相比,欧洲国家的民族认同感要强得多,这种认同感植根于共同的种族、宗教和历史。但现在,欧洲国家被要求吸收大量来自其他文化、宗教和种族的人,与美国相比,他们更难将这些人同化到自己的民族文化中。许多欧洲人认为,以多元文化的名义要求他们这样做,是对其民族特性的根本挑战。”因此,在相当一部分欧洲人看来,反移民是应对这种挑战的第一道防线,也被他们认为是保护“欧洲堡垒”的最简单方法。这些欧洲人不仅不会轻易改变其传统价值观,反而会因为意识到了危机,迫切期望在共同价值观的基础上加强团结,重振欧洲文明,恢复欧洲对世界的影响力。可能更值得关注的是,排外情绪之源是全球化大背景下的文化焦虑,与反全球化和保守主义思潮密切相关,其背后就是一个怎么看待其他文明的问题。欧洲人捍卫自身价值观的博弈,既是对内的,同时也是对外的,具有明显的全球性。但是,归根结底,欧洲的优雅不可能通过保守主义、孤立主义或敌视移民而修复,更不可能再通过扩张掠夺获取。天上不会掉馅饼。现代欧洲的优雅之中,理应包含努力奋斗、辛勤工作、不惧竞争与开放进步的精神,而不是躺在温床上睡大觉。法国总统马克龙与极右翼政党领导人勒庞经济政策的主要差异在于,一个希望通过改革,压缩赤字,以激励人们更加努力工作;另一个则希望通过增加福利来拉住选民。这个差异真实反映了法国人面对挑战的犹豫、彷徨与患得患失的心态。从欧洲看世界,西方文明与其他文明的交流、融合与碰撞正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复杂多变阶段。它将会怎样影响全球化的进程呢?(作者是人民日报高级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