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IkJldKpvtJ作者:杨博文opinion.huanqiu.comarticle杨博文:二元格局瓦解,欧盟会多极化吗?/e3pmub6h5/e3pr9baf6在7月1日就任欧盟轮值主席国后,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展开的“和平使命”穿梭外交引发欧盟和法国、德国等欧洲国家的强烈不满。虽然欧尔班此行有凸显匈牙利欧盟轮值主席国身份和在调处乌克兰危机中独特作用的用意,但从更大维度看,欧尔班也有意提升右翼保守力量在欧盟中的话语权。在法德“二元轴心”式微的大环境下,欧盟权力结构正经历着调整与变动,欧洲是否会迎来“多极化浪潮”? 在乌克兰危机爆发前,法德两国在经贸政策、欧盟扩权、战略自主等一系列问题上已暴露出明显分歧,而乌克兰危机的爆发与延宕进一步削弱了两国在欧盟的影响力。2021年德国“红绿灯”政府上台以来,其政府内部意见分歧令法德两国在欧盟层面的协调更为困难。一方面,在危机初期法国对俄的“外交攻势”成果不显,而德国的“消极援乌”政策也迫于压力不得不发生转变;另一方面,乌克兰危机成为引爆欧洲内部包括通胀加剧、经济增长放缓、难民危机、能源短缺等诸多问题的导火索,对普通民众日常生活造成不小的影响。在多重危机的延烧下,法、德、意等“老欧洲”国家极右力量兴起,在内部进一步挤压中左翼政府在欧盟层面的领导力。 随着欧盟出现“权力真空”,多方势力开始期待未来在欧盟发挥更大作用,多极化的苗头已然显现。首先,极右翼保守阵营各派系间联合日益紧密,并表现出更强的融入主流意愿。例如,意大利右翼执政党兄弟党议员安东内拉·斯贝尔纳当选新任欧洲议会副议长,就是兄弟党被主流接纳的重要标志。此外,兄弟党不仅在欧盟八大党团之一的欧洲保守和改革党团(ECR)中加强了与波兰第一大党法律与公正党的联系,还与中右翼的欧洲人民党协调,就欧洲议会委员会的权力分配达成一致。而欧尔班新组建的右翼党团“欧洲爱国者”(PfE)在吸纳了法国、捷克等国政党加入后,一跃成为欧盟第三大党团。若将PfE与ECR的势力相叠加,极右翼保守力量将对欧洲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其次,波兰等中东欧国家在欧盟的地位日渐上升。在乌克兰危机中,波兰、罗马尼亚等周边国家对欧盟对俄政策走向产生了较强引领作用。在它们的推动下,2022年至今欧盟已通过了14轮对俄制裁以及多部对乌援助议案。同时,这些国家还借机强化自身国防实力,波兰的军费支出已升至国内生产总值的4%,高于北约2%的标准,并计划将部队规模扩充至30万人,跻身欧洲“军事大国”行列。不仅如此,在英国“脱欧”后,波兰也有意成为美国和欧盟间的“新桥梁”。由于地缘位置特殊,波兰是少有的被特朗普与拜登政府同时“器重”的国家:特朗普希望利用波兰制衡欧盟和法德两国,而拜登则更看重波兰在“援乌抗俄”中的作用。这都为中东欧国家走向舞台中央创造了条件。 最后,欧盟机构扩大、滥用手中的权力也加剧了欧盟内部的矛盾。例如,欧委会未与成员国充分协商,便起草《经济安全战略》并对华“新三样”等进行多轮审查打压,还对中国电动汽车加征高额临时关税。同时,一些欧盟国家认为欧委会的对美立场过于软弱,面对美《通胀削减法案》缺乏作为,还无视各国立场执意表态支持以色列。欧盟各机构扩权的背后,是法德两国建制派希望通过扩权后的欧委会延续中间派对欧盟政策路线的掌控,但这一系列举动无疑会加深欧盟机构与成员国以及欧盟各国彼此之间的隔阂。 尽管有多股势力抬头,但欧盟迈向“多极化”仍道阻且长。第一,法德两国虽然受制于各自的内部问题,但领导欧盟的意图并未消退。法国提出的欧洲政治共同体、欧洲干预倡议等主张均得到各国严肃对待;德国在欧洲经济、防务自主等领域的巨大投入使其话语权依然举足轻重。第二,极右翼阵营和中东欧国家内部同样分歧不少。虽然极右翼保守政党在反对欧盟扩权、法德主导、难民等议题上立场较为一致,但在内政问题与外交政策上存在较大差异。对“本国优先”理念的重视使各势力难以在欧盟宏观政策方面形成主导力量,在解决乌克兰危机等重大议题方面也难以达成共识。 在多重危机的冲击下,欧盟权力结构正在发生变动,极右翼势力兴起和中东欧影响力上升将使欧盟在政策决策时无法忽视他们的意见。但在美国外部施压、法德影响力仍存、欧委会权力扩大的背景下,短期内欧盟总体政策走向仍会呈现较强的延续性。(作者是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1721848622668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赵建东环球时报172186058820611[]{"email":"zhaojiandong@huanqiu.com","name":"赵建东"}
在7月1日就任欧盟轮值主席国后,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展开的“和平使命”穿梭外交引发欧盟和法国、德国等欧洲国家的强烈不满。虽然欧尔班此行有凸显匈牙利欧盟轮值主席国身份和在调处乌克兰危机中独特作用的用意,但从更大维度看,欧尔班也有意提升右翼保守力量在欧盟中的话语权。在法德“二元轴心”式微的大环境下,欧盟权力结构正经历着调整与变动,欧洲是否会迎来“多极化浪潮”? 在乌克兰危机爆发前,法德两国在经贸政策、欧盟扩权、战略自主等一系列问题上已暴露出明显分歧,而乌克兰危机的爆发与延宕进一步削弱了两国在欧盟的影响力。2021年德国“红绿灯”政府上台以来,其政府内部意见分歧令法德两国在欧盟层面的协调更为困难。一方面,在危机初期法国对俄的“外交攻势”成果不显,而德国的“消极援乌”政策也迫于压力不得不发生转变;另一方面,乌克兰危机成为引爆欧洲内部包括通胀加剧、经济增长放缓、难民危机、能源短缺等诸多问题的导火索,对普通民众日常生活造成不小的影响。在多重危机的延烧下,法、德、意等“老欧洲”国家极右力量兴起,在内部进一步挤压中左翼政府在欧盟层面的领导力。 随着欧盟出现“权力真空”,多方势力开始期待未来在欧盟发挥更大作用,多极化的苗头已然显现。首先,极右翼保守阵营各派系间联合日益紧密,并表现出更强的融入主流意愿。例如,意大利右翼执政党兄弟党议员安东内拉·斯贝尔纳当选新任欧洲议会副议长,就是兄弟党被主流接纳的重要标志。此外,兄弟党不仅在欧盟八大党团之一的欧洲保守和改革党团(ECR)中加强了与波兰第一大党法律与公正党的联系,还与中右翼的欧洲人民党协调,就欧洲议会委员会的权力分配达成一致。而欧尔班新组建的右翼党团“欧洲爱国者”(PfE)在吸纳了法国、捷克等国政党加入后,一跃成为欧盟第三大党团。若将PfE与ECR的势力相叠加,极右翼保守力量将对欧洲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其次,波兰等中东欧国家在欧盟的地位日渐上升。在乌克兰危机中,波兰、罗马尼亚等周边国家对欧盟对俄政策走向产生了较强引领作用。在它们的推动下,2022年至今欧盟已通过了14轮对俄制裁以及多部对乌援助议案。同时,这些国家还借机强化自身国防实力,波兰的军费支出已升至国内生产总值的4%,高于北约2%的标准,并计划将部队规模扩充至30万人,跻身欧洲“军事大国”行列。不仅如此,在英国“脱欧”后,波兰也有意成为美国和欧盟间的“新桥梁”。由于地缘位置特殊,波兰是少有的被特朗普与拜登政府同时“器重”的国家:特朗普希望利用波兰制衡欧盟和法德两国,而拜登则更看重波兰在“援乌抗俄”中的作用。这都为中东欧国家走向舞台中央创造了条件。 最后,欧盟机构扩大、滥用手中的权力也加剧了欧盟内部的矛盾。例如,欧委会未与成员国充分协商,便起草《经济安全战略》并对华“新三样”等进行多轮审查打压,还对中国电动汽车加征高额临时关税。同时,一些欧盟国家认为欧委会的对美立场过于软弱,面对美《通胀削减法案》缺乏作为,还无视各国立场执意表态支持以色列。欧盟各机构扩权的背后,是法德两国建制派希望通过扩权后的欧委会延续中间派对欧盟政策路线的掌控,但这一系列举动无疑会加深欧盟机构与成员国以及欧盟各国彼此之间的隔阂。 尽管有多股势力抬头,但欧盟迈向“多极化”仍道阻且长。第一,法德两国虽然受制于各自的内部问题,但领导欧盟的意图并未消退。法国提出的欧洲政治共同体、欧洲干预倡议等主张均得到各国严肃对待;德国在欧洲经济、防务自主等领域的巨大投入使其话语权依然举足轻重。第二,极右翼阵营和中东欧国家内部同样分歧不少。虽然极右翼保守政党在反对欧盟扩权、法德主导、难民等议题上立场较为一致,但在内政问题与外交政策上存在较大差异。对“本国优先”理念的重视使各势力难以在欧盟宏观政策方面形成主导力量,在解决乌克兰危机等重大议题方面也难以达成共识。 在多重危机的冲击下,欧盟权力结构正在发生变动,极右翼势力兴起和中东欧影响力上升将使欧盟在政策决策时无法忽视他们的意见。但在美国外部施压、法德影响力仍存、欧委会权力扩大的背景下,短期内欧盟总体政策走向仍会呈现较强的延续性。(作者是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