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Mjeece62Vd作者:张健opinion.huanqiu.comarticle张健:应对不确定性,英欧“抱团”能走多远?/e3pmub6h5/e3pr9baf6自美国新政府上台以来,英欧合作明显增多。5月19日,英欧双方将在伦敦召开自2016年英国公投脱欧以来的首次峰会,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次重置关系的重要峰会,涵盖贸易、安全与外交政策等议题。 英欧双方在经贸、人文等诸多领域联系十分紧密,双方也面临相同或相似的安全环境,因此,英欧关系发展有其自身逻辑,但毫无疑问,美国新政府带来的不确定性是当下英欧走近的重要驱动因素。 自特朗普第二任期开启以来,美国在涉及欧洲核心和重大利益的一系列问题上,都完全颠覆了过去美国政府传统上的对欧政策,发生了严重损害欧洲利益的重大变化。 在欧洲的安全问题上,美国新政府展现了明显的漠视态度,更强调美国利益,不是视欧洲为盟友,而是视之为一个交易对象,淡化对北约第五条的承诺。在英国和欧洲最为关注的乌克兰问题上,美国政府并未像英国和欧盟一样,站在乌克兰一边,而是充当一个调停者,甚至被认为更多站在俄罗斯的立场,对乌克兰一再施压,还一度暂停了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以及情报支持。美国政府也不像英国和欧盟一样,视俄罗斯为威胁,而是采取了缓和与俄罗斯关系,并逐步使美俄关系正常化的措施。 在经贸问题上,美国政府并未因英国和欧盟是盟友而区别对待,在施加关税问题上“一视同仁”,比如对英国和欧盟进入美国市场的钢铝产品以及汽车和汽车零部件加征25%的关税,对英国和欧盟施加10%的基准关税等等。目前,英国和美国在贸易问题上达成了一个初步协议,英国的钢铝产品虽然获得关税豁免,但汽车出口面临配额限制,且10%的基准关税并未取消,可谓是“雷声大雨点小”。至于欧盟,更是遭到美国新政府的嫌恶,称其成立就是为对付美国,“非常坏”。在90天的暂停期后,欧盟仍有可能面临美国更高的关税,欧美贸易战的可能性仍然存在。 另外,美国政府公开支持欧洲的极右翼政党,包括英国的“改革英国党”,也对欧洲主流价值观构成挑战和冲击。 尽管英国和欧盟都非常希望能够维系跨大西洋联盟,但却不得不面对美国正对欧洲失去兴趣、并可能逐步撤出欧洲的现实,这就是当下英欧持续走近的背景,也就是说,通过抱团和合作,来应对美国新政府带来的不确定性。 一是增加贸易上的确定性。英欧是彼此重要的贸易伙伴,欧盟是英国最大的出口市场,48%的货物出口面向欧盟,而英国则是仅次于美国的欧盟第二大出口市场,占欧盟出口总额的13.2%。在与美国的经贸关系不确定性增大的情况下,英欧都有更强意愿促进双方贸易的便利化。 二是增加安全上的确定性。在北约未来存疑、美国可能逐步撤出欧洲的情况下,英欧也更有意愿加强外交和安全领域的协调与合作,作为“后美国时代”的替代选择。 三是增加西方的确定性。特朗普的美国被西方主流学者认为正在颠覆西方,西方的实力、影响力和价值观正在遭到前所未有的挑战。欧洲是西方的另一重要组成部分,需要在这一特殊的时刻扛起西方的大旗,英国和欧盟“只能选择”加强合作,承担这一“重任”。 尽管英欧合作的意愿前所未有,但仍面临诸多制约因素,特别是双方各自内部的政治因素。 英国国内仍存强烈的疑欧反欧情绪,对任何英欧走近的动向都非常敏感,反对在农业标准、渔业、移民等问题上“出卖”主权,向欧盟让步,特别是极其反欧的极右翼政党“改革英国党”目前民调超过保守党甚至执政的工党,对政府的欧洲政策形成极大牵制。事实上,工党政府所宣称的红线“不加入单一市场、不加入关税联盟,没有自由流动”,就已经极大限制了英欧关系的合作程度。 同样,欧盟迄今对英国脱欧的怨恨仍未完全消减,并不乐见一个在欧盟之外兴旺发达的英国,对一体化构成致命竞争,对与英国合作戒心较大。比如在农食产品出口的问题上,欧盟就要求英国完全接受欧盟的标准和规范,接受欧洲法院的管辖,并要求英国作出预算上的贡献。欧盟虽然同意加强与英国在外交与安全政策上的合作,但仍反对英国参与欧盟1500亿欧元的防务基金。所有这些必然会招致英国的不满。英国反对党在峰会之前就宣称,这是一次“投降峰会”。 面对大西洋彼岸的不确定性,英欧合作是大趋势,但能走多远,尚待观察。(作者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1747599527578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李雨童环球时报174760873920411[]{"email":"liyutong@huanqiu.com","name":"李雨童"}
自美国新政府上台以来,英欧合作明显增多。5月19日,英欧双方将在伦敦召开自2016年英国公投脱欧以来的首次峰会,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次重置关系的重要峰会,涵盖贸易、安全与外交政策等议题。 英欧双方在经贸、人文等诸多领域联系十分紧密,双方也面临相同或相似的安全环境,因此,英欧关系发展有其自身逻辑,但毫无疑问,美国新政府带来的不确定性是当下英欧走近的重要驱动因素。 自特朗普第二任期开启以来,美国在涉及欧洲核心和重大利益的一系列问题上,都完全颠覆了过去美国政府传统上的对欧政策,发生了严重损害欧洲利益的重大变化。 在欧洲的安全问题上,美国新政府展现了明显的漠视态度,更强调美国利益,不是视欧洲为盟友,而是视之为一个交易对象,淡化对北约第五条的承诺。在英国和欧洲最为关注的乌克兰问题上,美国政府并未像英国和欧盟一样,站在乌克兰一边,而是充当一个调停者,甚至被认为更多站在俄罗斯的立场,对乌克兰一再施压,还一度暂停了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以及情报支持。美国政府也不像英国和欧盟一样,视俄罗斯为威胁,而是采取了缓和与俄罗斯关系,并逐步使美俄关系正常化的措施。 在经贸问题上,美国政府并未因英国和欧盟是盟友而区别对待,在施加关税问题上“一视同仁”,比如对英国和欧盟进入美国市场的钢铝产品以及汽车和汽车零部件加征25%的关税,对英国和欧盟施加10%的基准关税等等。目前,英国和美国在贸易问题上达成了一个初步协议,英国的钢铝产品虽然获得关税豁免,但汽车出口面临配额限制,且10%的基准关税并未取消,可谓是“雷声大雨点小”。至于欧盟,更是遭到美国新政府的嫌恶,称其成立就是为对付美国,“非常坏”。在90天的暂停期后,欧盟仍有可能面临美国更高的关税,欧美贸易战的可能性仍然存在。 另外,美国政府公开支持欧洲的极右翼政党,包括英国的“改革英国党”,也对欧洲主流价值观构成挑战和冲击。 尽管英国和欧盟都非常希望能够维系跨大西洋联盟,但却不得不面对美国正对欧洲失去兴趣、并可能逐步撤出欧洲的现实,这就是当下英欧持续走近的背景,也就是说,通过抱团和合作,来应对美国新政府带来的不确定性。 一是增加贸易上的确定性。英欧是彼此重要的贸易伙伴,欧盟是英国最大的出口市场,48%的货物出口面向欧盟,而英国则是仅次于美国的欧盟第二大出口市场,占欧盟出口总额的13.2%。在与美国的经贸关系不确定性增大的情况下,英欧都有更强意愿促进双方贸易的便利化。 二是增加安全上的确定性。在北约未来存疑、美国可能逐步撤出欧洲的情况下,英欧也更有意愿加强外交和安全领域的协调与合作,作为“后美国时代”的替代选择。 三是增加西方的确定性。特朗普的美国被西方主流学者认为正在颠覆西方,西方的实力、影响力和价值观正在遭到前所未有的挑战。欧洲是西方的另一重要组成部分,需要在这一特殊的时刻扛起西方的大旗,英国和欧盟“只能选择”加强合作,承担这一“重任”。 尽管英欧合作的意愿前所未有,但仍面临诸多制约因素,特别是双方各自内部的政治因素。 英国国内仍存强烈的疑欧反欧情绪,对任何英欧走近的动向都非常敏感,反对在农业标准、渔业、移民等问题上“出卖”主权,向欧盟让步,特别是极其反欧的极右翼政党“改革英国党”目前民调超过保守党甚至执政的工党,对政府的欧洲政策形成极大牵制。事实上,工党政府所宣称的红线“不加入单一市场、不加入关税联盟,没有自由流动”,就已经极大限制了英欧关系的合作程度。 同样,欧盟迄今对英国脱欧的怨恨仍未完全消减,并不乐见一个在欧盟之外兴旺发达的英国,对一体化构成致命竞争,对与英国合作戒心较大。比如在农食产品出口的问题上,欧盟就要求英国完全接受欧盟的标准和规范,接受欧洲法院的管辖,并要求英国作出预算上的贡献。欧盟虽然同意加强与英国在外交与安全政策上的合作,但仍反对英国参与欧盟1500亿欧元的防务基金。所有这些必然会招致英国的不满。英国反对党在峰会之前就宣称,这是一次“投降峰会”。 面对大西洋彼岸的不确定性,英欧合作是大趋势,但能走多远,尚待观察。(作者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