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ORnWw4IUx7作者:陈积敏opinion.huanqiu.comarticle陈积敏:当前美国外交策略凸显三个“主轴”/e3pmub6h5/e3pr9baf6美国政府近期出动战机、军舰在加勒比海打击所谓“贩毒船只”引发国际舆论关注。9月21日,一名美国官员宣布,美国战机在多米尼加共和国沿岸袭击了一艘贩毒船,这标志着美国扩大了在加勒比海地区的军事活动。美国现已承认最近在加勒比海地区发动了3次袭击,造成十几人死亡。而此类禁毒行动的通常程序,是扣押船只和逮捕船员。 美国新政府执政不到一年,外交政策令人眼花缭乱。一方面极为强势,霸凌霸道霸权之态尽显;另一方面又表现出强烈的孤立主义倾向,甚至不惜撼动美国同盟体系,动摇美国霸权的国际基础。从表象上看,美国的外交政策确有诸多矛盾之处。那么,这背后有无逻辑可循? 笔者认为,这个逻辑就藏在“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国际意涵之中。今年1月22日,美国国务卿鲁比奥在“特朗普第二届政府国务院的优先事项与使命”的新闻声明中表示,“我们花费的每一美元、我们资助的每一个项目和我们追求的每一项政策都必须通过回答三个简单的问题来证明其合理性:它让美国更安全吗?它让美国更强大吗?它让美国更繁荣吗?”可见,使美国更安全、更强大、更繁荣可被视为华盛顿当前外交策略的“主轴”。 从安全层面来看,本届美国政府目前列在首位的是确保美国边界安全可控,能够将包括非法移民、毒品走私、恐怖主义等安全威胁挡在国境之外。在共和党方面看来,美国边界遭到了“入侵”,已经处于“失守”的边缘。所以,特朗普政府上任第一天就发布了南部边界进入紧急状态的行政命令。无论是移民问题还是毒品问题,都与美国对西半球的控制密切相关。此外,从地缘政治层面考虑,其他国家在西半球的影响力持续扩大,也令美国十分焦虑。因而,美国国务院方面明确表示“美国优先”意味着“美洲优先”。鲁比奥曾在《华尔街日报》以《美洲优先的外交政策》为题撰文,表示美国在外交领域将“更加关注我们自己所在的地区——西半球”。“更安全”还包括应对传统安全挑战、增强本土防卫能力的意味。故此,本届美国政府大幅提高军费,并对其国土安全防卫系统加以升级,构建所谓“金穹”天基导弹防御系统。 “更强大”的内涵较为丰富。第一,表现为军事层面。即要维持一个更加强大的、更具致命性的军事力量,为此要改造美国的军队文化与组织架构,甚至将国防部更名为“战争部”,使其更具威慑力与战斗力。美防长赫格塞思就表示,“二战后,我们将名称从战争部改为国防部……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赢得过一场重大战争”。 第二,是美国的国际地位更巩固。主要体现在美国更受国际尊重,如美国的话能够在世界上发挥作用,美国意志能够得到更好贯彻等。本届美国政府上任后就对俄乌冲突展开积极调停,这说明华盛顿仍希望发挥最后仲裁者的角色。 第三,是调整美国与世界的关系。目前美国政府执政团队的多数人认为,一个“更强大的国家”是不允许其他国家到处搭便车、占便宜的,这是美国不受尊重的体现。所以,美国与盟友的关系是华盛顿要加以调整的重点方向。美国要对同盟体系实行再改造、再升级,推进同盟关系“现代化”。美国盟友要承担更多责任,为“盟主”减负并为其再次伟大作出贡献,同时还要对“盟主”言听计从,否则就要施以颜色。某种程度上来说,华盛顿要大幅抬升同盟关系的等级性,以更加工具性地利用这种关系。美国表示会承担对这些国家的安全防务责任(主要提供核安全保障),但相关国家必须要为此买单,这突出体现了当前美国外交策略的“交易型”特点。倘若国际事务不能按照美国的意志执行,国际规则不能符合美国利益并有效维护美国利益,如果美国的盟友继续享受美国的安全保护而不能作出对等的补偿,那么美国就要采取单边行动。这种单边行动很大程度上就表现为收缩战略或是孤立主义。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做法。华盛顿执政团队认为,当前世界面临的诸多问题,如果没有美国的参与,不可能找到解决方案,而盟友除了依赖美国之外,别无选择。因而,美国的“退却”凸显了其重要性,也增加了其谈判的筹码。 就“更繁荣”而言,推动贸易平衡、减少贸易逆差是华盛顿的首要任务。在重商主义经济观看来,贸易逆差是“美国衰败的表征与根由”,亦是美国被世界其他国家“占尽便宜的体现”,而加征关税是实现贸易平衡的最直接最快捷抑或最有效方式。其次,是确保美国供应链安全,涉及关键矿产、原料药、重要港口与战略通道控制等方面。供应链安全直接关系到美国的经济安全,同时与美国再工业化和制造业复兴密切相关。再次,是保持美元霸权。华盛顿认识到美元霸权对于美国霸权的基础性作用,对现在任何“去美元化”的行为保持高度警惕。 综上,“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国际意涵体现在美国国土安全更有保障、国际地位与影响力更加稳定、经济繁荣更有基础更可持续,这为我们理解当前看似矛盾的美国外交政策提供了有意义的逻辑指引。(作者是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国际战略研究院美国与拉丁美洲研究所所长)1758650376199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李雨童环球时报175866761038811[]{"email":"liyutong@huanqiu.com","name":"李雨童"}
美国政府近期出动战机、军舰在加勒比海打击所谓“贩毒船只”引发国际舆论关注。9月21日,一名美国官员宣布,美国战机在多米尼加共和国沿岸袭击了一艘贩毒船,这标志着美国扩大了在加勒比海地区的军事活动。美国现已承认最近在加勒比海地区发动了3次袭击,造成十几人死亡。而此类禁毒行动的通常程序,是扣押船只和逮捕船员。 美国新政府执政不到一年,外交政策令人眼花缭乱。一方面极为强势,霸凌霸道霸权之态尽显;另一方面又表现出强烈的孤立主义倾向,甚至不惜撼动美国同盟体系,动摇美国霸权的国际基础。从表象上看,美国的外交政策确有诸多矛盾之处。那么,这背后有无逻辑可循? 笔者认为,这个逻辑就藏在“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国际意涵之中。今年1月22日,美国国务卿鲁比奥在“特朗普第二届政府国务院的优先事项与使命”的新闻声明中表示,“我们花费的每一美元、我们资助的每一个项目和我们追求的每一项政策都必须通过回答三个简单的问题来证明其合理性:它让美国更安全吗?它让美国更强大吗?它让美国更繁荣吗?”可见,使美国更安全、更强大、更繁荣可被视为华盛顿当前外交策略的“主轴”。 从安全层面来看,本届美国政府目前列在首位的是确保美国边界安全可控,能够将包括非法移民、毒品走私、恐怖主义等安全威胁挡在国境之外。在共和党方面看来,美国边界遭到了“入侵”,已经处于“失守”的边缘。所以,特朗普政府上任第一天就发布了南部边界进入紧急状态的行政命令。无论是移民问题还是毒品问题,都与美国对西半球的控制密切相关。此外,从地缘政治层面考虑,其他国家在西半球的影响力持续扩大,也令美国十分焦虑。因而,美国国务院方面明确表示“美国优先”意味着“美洲优先”。鲁比奥曾在《华尔街日报》以《美洲优先的外交政策》为题撰文,表示美国在外交领域将“更加关注我们自己所在的地区——西半球”。“更安全”还包括应对传统安全挑战、增强本土防卫能力的意味。故此,本届美国政府大幅提高军费,并对其国土安全防卫系统加以升级,构建所谓“金穹”天基导弹防御系统。 “更强大”的内涵较为丰富。第一,表现为军事层面。即要维持一个更加强大的、更具致命性的军事力量,为此要改造美国的军队文化与组织架构,甚至将国防部更名为“战争部”,使其更具威慑力与战斗力。美防长赫格塞思就表示,“二战后,我们将名称从战争部改为国防部……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赢得过一场重大战争”。 第二,是美国的国际地位更巩固。主要体现在美国更受国际尊重,如美国的话能够在世界上发挥作用,美国意志能够得到更好贯彻等。本届美国政府上任后就对俄乌冲突展开积极调停,这说明华盛顿仍希望发挥最后仲裁者的角色。 第三,是调整美国与世界的关系。目前美国政府执政团队的多数人认为,一个“更强大的国家”是不允许其他国家到处搭便车、占便宜的,这是美国不受尊重的体现。所以,美国与盟友的关系是华盛顿要加以调整的重点方向。美国要对同盟体系实行再改造、再升级,推进同盟关系“现代化”。美国盟友要承担更多责任,为“盟主”减负并为其再次伟大作出贡献,同时还要对“盟主”言听计从,否则就要施以颜色。某种程度上来说,华盛顿要大幅抬升同盟关系的等级性,以更加工具性地利用这种关系。美国表示会承担对这些国家的安全防务责任(主要提供核安全保障),但相关国家必须要为此买单,这突出体现了当前美国外交策略的“交易型”特点。倘若国际事务不能按照美国的意志执行,国际规则不能符合美国利益并有效维护美国利益,如果美国的盟友继续享受美国的安全保护而不能作出对等的补偿,那么美国就要采取单边行动。这种单边行动很大程度上就表现为收缩战略或是孤立主义。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做法。华盛顿执政团队认为,当前世界面临的诸多问题,如果没有美国的参与,不可能找到解决方案,而盟友除了依赖美国之外,别无选择。因而,美国的“退却”凸显了其重要性,也增加了其谈判的筹码。 就“更繁荣”而言,推动贸易平衡、减少贸易逆差是华盛顿的首要任务。在重商主义经济观看来,贸易逆差是“美国衰败的表征与根由”,亦是美国被世界其他国家“占尽便宜的体现”,而加征关税是实现贸易平衡的最直接最快捷抑或最有效方式。其次,是确保美国供应链安全,涉及关键矿产、原料药、重要港口与战略通道控制等方面。供应链安全直接关系到美国的经济安全,同时与美国再工业化和制造业复兴密切相关。再次,是保持美元霸权。华盛顿认识到美元霸权对于美国霸权的基础性作用,对现在任何“去美元化”的行为保持高度警惕。 综上,“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国际意涵体现在美国国土安全更有保障、国际地位与影响力更加稳定、经济繁荣更有基础更可持续,这为我们理解当前看似矛盾的美国外交政策提供了有意义的逻辑指引。(作者是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国际战略研究院美国与拉丁美洲研究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