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aKrnKnQgi作者:王义桅 吴昕泽opinion.huanqiu.comarticle王义桅、吴昕泽:困境中的北约也打“中国威胁”牌?/e3pmub6h5/e3pr9baf6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日前到访美国,再次强调了美欧纽带的重要性,称这符合所有成员国利益。这次访问是对下月初北约首脑峰会的预热,意在修好北约与美国关系,巩固大西洋联盟。但不少人关心的是,北约接下来的战略会在多大程度上受美国影响,尤其是否会和美国一起合推“中国威胁论”?毕竟,斯托尔滕贝格今年8月就曾表示,北约需要直面中国崛起,更好地理解中国崛起造成的影响。在美国影响下,北约也越来越关注中国在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的所谓“威胁”。 北约今年七十岁,但却“七十而惑”。冷战期间,北约一直是旨在对抗苏联和华约集团的军事联盟,是跨大西洋关系的重要纽带。成立之初,北约首任秘书长就用三句话概括了北约的宗旨:留住美国人、挡住苏联人、压住德国人。但冷战后,传统对手的消失使北约合法性困境凸显:苏联解体、华约解散,宿敌不复存在;东西德也统一成北约成员国,不再对盟国造成军事威胁;美国利益优先又有排斥北约的倾向。 这种情况下,北约寻求转型以应对合法性危机。通过一次次战略调整,北约从一个军事联盟逐渐转变为政治—军事联盟,职能与势力范围也发生很大变化: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依靠传统军事实力反对共产主义的集体防御联盟,发展到综合各种手段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的政治性联盟;从以维护欧洲和大西洋地区安全,发展到伙伴和利益遍及全球。归根到底,北约的战略调整受到美国安全战略和军事战略影响,这不只是因为美国占了北约开支的七成,更因为它掌握了北约的“大脑”。 当然,国际形势不断变化,各成员国利益相互交织,北约也在不断寻找新的目标与使命,不断思考调整自己的战略方向。下月初的首脑峰会上,北约各成员国有望讨论并通过新的战略概念,为北约未来发展定调。那么,在美国影响下,北约是否会如一些人分析的那样,更加关注“中国威胁”的议题,甚至将中国列为下一个对手? 新世纪以前,除了1999年北约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事件,中国与北约几乎没什么接触,北约的战略重点也不在亚洲。但进入新世纪,随着国际环境变化以及中国快速发展,中国日益走向世界舞台中央,这越来越引起美国与北约的重视。随着美国等西方国家将中国视为“挑战”“威胁”,北约自然也要跟上。北约在亚洲对“全球合作伙伴”的拓展,使其事实上已与中国“接壤”。 难以突破的合法性困境是北约永远的痛。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的投资和技术进入欧洲、“一带一路”的全球拓展等,都使北约议题范围中的中国因素越来越凸出。具体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一是高新技术领域。在今年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美国副总统彭斯告诫欧洲盟友,称与中国合作建设5G基础设施会带来安全威胁。北约前秘书长拉斯穆森也曾表示,对中国参与欧洲5G和其他建设带来的威胁,欧洲国家正保持越来越清醒的态度。可见,北约已对中国5G等高新技术带来的“冲击”有所关注,这将成为北约未来的议题之一。 二是北极问题。北约通过第一阶段东扩和“全球合作伙伴”关系等将影响向全球扩展。随着与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国关系的建立和发展,北约利益范围已进驻太平洋和印度洋等地区,而北冰洋地区正成为其下一步重点关注的区域。北约把保护成员国能源安全作为战略目标,但实际上是把围绕北极能源、航道等资源的共享发展,异化为一场地缘政治争夺。北极域内外国家在北极拥有广泛的环境利益、科研利益、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中国近年来也积极投身北极的发展合作,提出共建“冰上丝绸之路”,但却引起北约对中国所谓战略企图的警惕。 三是海洋问题。如同极地地区一样,海洋也是人类未来发展的重要领域。西方国家很早便开始重视海洋开发和海军建设,世界的重要海洋区域也基本都由西方大国掌控。如今,快速发展的中国日益意识到海洋的重要性,并就此进行战略调整。这显然引起美国与北约的恐慌。未来,海洋问题将成为中国与北约利益交织的一环。 话说回来,就算北约更“重视”中国,甚至和美国一样炒作“中国威胁论”,也不代表双方就是完全的利益冲突。中国与北约虽在意识形态、价值信念、战略目标等方面存在差异,但二者在一些共同关注领域也存在合作的可能性与现实性。 一方面,在应对全球性非传统安全威胁方面,比如恐怖主义、自然灾害、气候变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等领域,中国与北约可以开展合作。事实上,双方已在阿富汗问题上展开了不错的合作。另一方面,北约虽然是有着特定历史和意识形态背景的产物,但在组织管理和转型等方面,还是能为其他国际组织的发展提供经验或教训。无论当下一些国际机构的改革,还是上合组织等的构建完善,都可从中寻找镜鉴。 总之,美国的单边主义和“美国优先”原则已导致北约被边缘化,面临国际社会新的发展趋势,北约正寻求再转型以获取新的合法性来源。一个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一个是全球军事实力最强的政治—军事联盟,中国与北约在国际舞台相遇,二者可能会有利益冲突,也会存在竞争,尤其北约可能在前面所说的一些特定议题领域为中国制造挑战。但笔者认为,目前这些还只是功能性领域的竞争,不会是全面敌对。毕竟,跨大西洋关系的鸿沟在扩大,美欧对华看法并不一致。中国在准备好应对挑战的同时,也要更重视加强与北约的交流,减少误解和误判,拓展双方共同利益,探索合作共赢之道。(作者分别是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和2017级博士生) 1574014980000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赵建东环球时报157401498000011[]{"email":"script_silent@huanqiu.com","name":"沉默者"}
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日前到访美国,再次强调了美欧纽带的重要性,称这符合所有成员国利益。这次访问是对下月初北约首脑峰会的预热,意在修好北约与美国关系,巩固大西洋联盟。但不少人关心的是,北约接下来的战略会在多大程度上受美国影响,尤其是否会和美国一起合推“中国威胁论”?毕竟,斯托尔滕贝格今年8月就曾表示,北约需要直面中国崛起,更好地理解中国崛起造成的影响。在美国影响下,北约也越来越关注中国在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的所谓“威胁”。 北约今年七十岁,但却“七十而惑”。冷战期间,北约一直是旨在对抗苏联和华约集团的军事联盟,是跨大西洋关系的重要纽带。成立之初,北约首任秘书长就用三句话概括了北约的宗旨:留住美国人、挡住苏联人、压住德国人。但冷战后,传统对手的消失使北约合法性困境凸显:苏联解体、华约解散,宿敌不复存在;东西德也统一成北约成员国,不再对盟国造成军事威胁;美国利益优先又有排斥北约的倾向。 这种情况下,北约寻求转型以应对合法性危机。通过一次次战略调整,北约从一个军事联盟逐渐转变为政治—军事联盟,职能与势力范围也发生很大变化: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依靠传统军事实力反对共产主义的集体防御联盟,发展到综合各种手段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的政治性联盟;从以维护欧洲和大西洋地区安全,发展到伙伴和利益遍及全球。归根到底,北约的战略调整受到美国安全战略和军事战略影响,这不只是因为美国占了北约开支的七成,更因为它掌握了北约的“大脑”。 当然,国际形势不断变化,各成员国利益相互交织,北约也在不断寻找新的目标与使命,不断思考调整自己的战略方向。下月初的首脑峰会上,北约各成员国有望讨论并通过新的战略概念,为北约未来发展定调。那么,在美国影响下,北约是否会如一些人分析的那样,更加关注“中国威胁”的议题,甚至将中国列为下一个对手? 新世纪以前,除了1999年北约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事件,中国与北约几乎没什么接触,北约的战略重点也不在亚洲。但进入新世纪,随着国际环境变化以及中国快速发展,中国日益走向世界舞台中央,这越来越引起美国与北约的重视。随着美国等西方国家将中国视为“挑战”“威胁”,北约自然也要跟上。北约在亚洲对“全球合作伙伴”的拓展,使其事实上已与中国“接壤”。 难以突破的合法性困境是北约永远的痛。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的投资和技术进入欧洲、“一带一路”的全球拓展等,都使北约议题范围中的中国因素越来越凸出。具体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一是高新技术领域。在今年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美国副总统彭斯告诫欧洲盟友,称与中国合作建设5G基础设施会带来安全威胁。北约前秘书长拉斯穆森也曾表示,对中国参与欧洲5G和其他建设带来的威胁,欧洲国家正保持越来越清醒的态度。可见,北约已对中国5G等高新技术带来的“冲击”有所关注,这将成为北约未来的议题之一。 二是北极问题。北约通过第一阶段东扩和“全球合作伙伴”关系等将影响向全球扩展。随着与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国关系的建立和发展,北约利益范围已进驻太平洋和印度洋等地区,而北冰洋地区正成为其下一步重点关注的区域。北约把保护成员国能源安全作为战略目标,但实际上是把围绕北极能源、航道等资源的共享发展,异化为一场地缘政治争夺。北极域内外国家在北极拥有广泛的环境利益、科研利益、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中国近年来也积极投身北极的发展合作,提出共建“冰上丝绸之路”,但却引起北约对中国所谓战略企图的警惕。 三是海洋问题。如同极地地区一样,海洋也是人类未来发展的重要领域。西方国家很早便开始重视海洋开发和海军建设,世界的重要海洋区域也基本都由西方大国掌控。如今,快速发展的中国日益意识到海洋的重要性,并就此进行战略调整。这显然引起美国与北约的恐慌。未来,海洋问题将成为中国与北约利益交织的一环。 话说回来,就算北约更“重视”中国,甚至和美国一样炒作“中国威胁论”,也不代表双方就是完全的利益冲突。中国与北约虽在意识形态、价值信念、战略目标等方面存在差异,但二者在一些共同关注领域也存在合作的可能性与现实性。 一方面,在应对全球性非传统安全威胁方面,比如恐怖主义、自然灾害、气候变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等领域,中国与北约可以开展合作。事实上,双方已在阿富汗问题上展开了不错的合作。另一方面,北约虽然是有着特定历史和意识形态背景的产物,但在组织管理和转型等方面,还是能为其他国际组织的发展提供经验或教训。无论当下一些国际机构的改革,还是上合组织等的构建完善,都可从中寻找镜鉴。 总之,美国的单边主义和“美国优先”原则已导致北约被边缘化,面临国际社会新的发展趋势,北约正寻求再转型以获取新的合法性来源。一个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一个是全球军事实力最强的政治—军事联盟,中国与北约在国际舞台相遇,二者可能会有利益冲突,也会存在竞争,尤其北约可能在前面所说的一些特定议题领域为中国制造挑战。但笔者认为,目前这些还只是功能性领域的竞争,不会是全面敌对。毕竟,跨大西洋关系的鸿沟在扩大,美欧对华看法并不一致。中国在准备好应对挑战的同时,也要更重视加强与北约的交流,减少误解和误判,拓展双方共同利益,探索合作共赢之道。(作者分别是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和2017级博士生)